唐代传奇兴起的同时,在寺院和民间也兴起说唱的曲艺。其中只说不唱的就是“说话”,即讲故事,所用的底本称为“话本”,是最早的白话小说。现存有《庐山远公话》、《韩擒虎话本》等多种,收在《敦煌变文集》中。白话小说与文言传奇小说相较,两者有明显区别,但作为小说文体还是大同小异,它们都富有故事性、传奇性和讲述性。究其原因,文人受到“说话”的影响,在一起也好讲奇异故事,讲后写出来就是传奇,不少作品都是这样产生的。当时民间有人“说一枝花话”,一枝花是妓女李娃的外号,与传奇杰作《李娃传》讲的是同一人物、事迹,可见“说话”与传奇的密切关系。
与“说话”相对的是有说有唱的曲艺,称作“转变”,其底本就是散文与韵文相间的变文。受这种文体影响较大的传奇是《游仙窟》,全文穿插诗歌七十多首,而且多是浅白的俗诗,人物大量以俗诗、韵语对话,与变文、俗赋很相似。其他传奇小说也偶尔插入诗歌,但与变文体式不同。传奇中的诗歌是人物抒情,不可缺少,而份量有限。变文中的唱词是艺人话语,重复散文的敍述,常佔大半篇幅,只是说唱形式的需要。
其实,早在唐以前就多有插入诗歌的文言小说。唐传奇继承并发展了这种传统的小说体式,因此可以说,传奇中插入诗歌的做法与变文无关。唐传奇作者全是文人,有些还是进士、高官,这与历代文人只重诗文轻视小说的风气截然不同。究其原因,首先是因为传奇不同于以往的小说,在当时也不叫小说。人们不以小说看待它,而将它看作传奇文,一种传写奇事的“文”。所以有的作品就以“传奇”作标题。